水磨悠悠,笛音袅袅,从昆腔到昆曲,从昆曲到昆剧。上海昆剧团年度原创新作《浣沙记传奇》在东方艺术中心首演,展现昆曲诞生之初,以梁辰鱼、魏良辅、张野塘为代表的一代昆曲先贤们为之所做出的贡献。
“《浣沙记传奇》不仅是一次简单意义上的新剧目创作,更是新时代赋予当代昆曲人的历史使命。”上海戏曲艺术中心总裁、上海昆剧团团长谷好好表示,“我们致力以虔诚敬畏的创作态度、严谨治学的艺术修养、兼收并蓄的海派精神、现代写意的戏剧品格,,使广大观众们融入到这段风云激荡、波澜壮阔的历史传奇中,致敬先贤,观照当下,共同探寻昆曲艺术之渊源。”她直言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这远比新创一出戏本身的意义要大得多,“在整个创排过程中,昆曲先贤们为艺术殚精竭虑、执着坚守、生死逐梦的伟大精神与不懈探索深深地激励、打动着我们每一位昆曲人。”
《浣沙记传奇》由黎安、吴双、张伟伟、罗晨雪主演,该剧再现明代嘉靖年间以梁辰鱼、魏良辅、张野塘为代表的一代昆曲先贤,面对倭寇侵犯、严党专权、内忧外患的动荡时局,创作昆曲首部传奇剧《浣纱记》经历,着力刻画黎安、吴双、张伟伟饰演的“昆坛三杰”以及若耶等昆曲先贤苦难如何坚守信仰与艺术,使昆曲煌煌大音,流传至今。
《浣纱记传奇》艺术指导岳美缇表示,《浣纱记传奇》从创作的第一天起,就受到文化艺术界、学术界等多方面的期待,人们因一部戏而关注一段历史,关注昆曲这门艺术的诞生,深入讨论昆曲史话与学术难题,回溯昆曲发展史,普及昆曲知识。这在当今的原创剧目中,并不多见。“与其说我在担任艺术指导,不如说我在创作中聆听祖辈的心语,然后讲述给学生,共同打开一座辉煌绚丽的昆曲艺术殿堂。”岳美缇用“全力以赴,精心准备”形容《浣沙记传奇》诞生过程。
《浣纱记传奇》所触及的是昆曲史上至为重要的题材,上昆为此剧多次召开大型研讨会。剧组多次探访“昆坛三杰”故乡,并向史学家、文学家求教。学者们的严谨考证,激励着主创将一切艺术想象都遵照史实,每一戏剧情境皆有史实出处。导演卢昂表示,“我们特别谨慎地将真实历史与戏剧创作结合。”编剧魏睿则说,“《浣纱记传奇》并不是我一个编剧的创作,而是世世代代无数昆曲人借助我的笔端在深情诉说,是魏良辅、梁辰鱼、张野塘等先辈们在主动讲述他们的故事,无论他们赫赫有名,还是籍籍无声,都在大幕拉开后,向当代人走来。”主演黎安认为,《浣纱记传奇》是昆曲人一次瞻仰昆曲祖先的朝圣之旅,“走近梁辰鱼和他作品的过程。对他了解越深,我站在舞台上越感惶恐:我们这些创作者能否像昔日的梁辰鱼那样,把握住观众的渴望、表达出整个时代的声音。”
在繁忙的演出之余,上昆为《浣纱记传奇》组建强大演出阵容,日以继夜打磨精品。卢昂笑言,上昆是全国最忙的团。去年年末全团从欧洲巡演凯旋而归,来不及倒时差就踏上征程,赴江苏海安大剧院进行《浣纱记传奇》合成。卢昂为演职人员的拼搏精神感动,“排练间隙,有人靠在墙上休息十分钟,闭闭眼;对光时,有人躺在平台上养神,一说开始,下一秒钟马上跳起来。”
首演现场,观众们被《浣纱记传奇》中式美学韵味深深吸引。卢昂表示,全剧整体回归明代市井生活历史浓度、坚守传统昆曲本体规则、强化底层乐工简朴身份、提纯舞台造型色彩装饰,呈现在舞台上的是一个诗化浪漫的艺术天地。由于《浣纱记传奇》表现的是昆剧人自己的生活,因此舞台除了主要角色的表演,还强化了戏曲中“检场人”。他们的身份都是乐工、伶人,在台前幕后为角色忙碌,负责穿衣戴帽、搬景送水,观众很少注意到他们,但他们默默无闻的工作确确实实为演出“一棵菜”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